海象芙蕾雅之死，是今夏的遗憾。

最近芙蕾雅在挪威海边逗留，受到人们追捧。没想到8月14日，挪威渔业管理局对它实施了安乐死。

这两天，网上群情激愤，把#FreyaTheWalrus（海象Freya）这个话题刷上了社交平台热搜，强烈谴责。但也有人认为，如果人们听从呼吁离它远点，它也许不用死。

今年夏天

它是奥斯陆峡湾的明星

7月，雌性海象芙蕾雅出现在挪威首都奥斯陆峡湾港口水域，它憨态呆萌，爱晒日光浴，受到当地民众和无数网友的喜爱与追捧，成了一枚“网红”明星，每天有成百上千的粉丝前来围观、投喂、拍照。

芙蕾雅的日常生活很丰富，经常走出水面，追赶鸭子，戏弄天鹅，心情好时陪游客海中畅游。更多时候它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岸上，甚至自来熟地趴在港口停泊的小船上，打瞌睡。

海象睡眠质量极好，每天可以睡上20多个小时。

芙蕾雅今年大约5岁（海象的平均寿命在30-40岁左右），体重达600公斤，它可能对自己的体重和小船的载重量没有概念，因此爬上小船时，常常翻船。

芙蕾雅走红了，摄影爱好者纷至沓来，有时候会架好机器等上一整天，耐心等它现身。挪威媒体《世界之路报纸》专门设置了摄像头，24小时不间断跟进拍摄。

奥斯陆峡湾的夏季人气火爆，非常热闹，许多人在那里划船、游泳。也许正是这繁华吸引了芙蕾雅，不料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个旅行家

2019年第一次惊动人类

它的名字芙蕾雅，来自北欧神话中的美神、爱情女神和魔法之神Freya。有介绍说，古挪威语中，Freya的意思是女士。

维京时代的神话中，她还喜欢旅行，从一个城镇到一个城镇，以表演换取食物和住宿。据“聪明人的挪威神话”网站介绍，此时她有着很复杂的象征：渴望、安抚、庆祝、恐惧和蔑视。一如海象芙蕾雅在挪威最后的日子，让人欢喜让人忧。

这头年轻的海象芙蕾雅，是一头资深的旅行家。

挪威东南大学生物学专家鲁内·艾伊通过地图追踪关于芙蕾雅目击事件，发现它曾在数个西北欧国家的海岸旅行，荷兰、德国、英国、丹麦、瑞典和挪威等。

芙蕾雅第一次惊动人类，是2019年12月底在挪威芬马克县索罗内斯村。它懒洋洋地瘫在鲑鱼养殖场的笼子上。

此后，芙蕾雅一路北下，来到丹麦斯卡格拉克海峡，躺在海岸乱石堆中，看起来有些疲惫，鳍状肢上有些许伤口。

芙蕾雅总会出人意料地出现，或是到群岛海岸线渔场附近饱餐一顿，或是抓住机会在船甲板上快速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它的旅行。

人们认得它，熟悉它。它的小獠牙、右鼻孔上的白色伤疤，鳍上的伤口，使它拥有非同一般的辨识度，每天有目击者传来它的消息，激发了野生动物爱好者的想象力。

2021年，芙蕾雅搭上了荷兰潜艇。荷兰皇家海军发布消息：“荷兰海军的海象级潜艇，比我们想象中更像海象，芙蕾雅选择拥抱它。”

在旅行的终点

人们离它太近了

芙蕾雅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眼前，是在挪威。它的旅行终点也是挪威。

它会损毁港口的船只，还会攻击较小的动物。围观者的“骚扰”会影响它的休息，可能被激怒而攻击人类。挪威渔业管理局局长弗兰克·延森说：“出现了一些危险情况，人们有被袭击的危险。人们离这只动物太近了，一些人还抱着男孩自拍。还有儿童投掷石块和棍子。”

挪威当局呼吁公众与海象保持距离，但拦不住游人们的高涨热情。

8月上旬，挪威渔业局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人们不能远离芙蕾雅，不停止在它附近游泳、喂食、自拍和向它扔东西等行为，那么就有必要采取严厉措施。

但民众置若罔闻，围观热潮并未减退。这也导致了芙蕾雅睡眠不足，健康急剧恶化。

14日，渔业局对芙蕾雅实施了安乐死。

渔业局说是“基于对人类安全持续威胁的全面评估”。弗兰克说：“我们考虑过其他选择，包括与挪威海洋研究所讨论将芙蕾雅从峡湾移走的可能性，由于担心无法保证动物的福利问题，这些方案最终没有实施。”

《华盛顿邮报》说，运输海洋动物可能存在困难。今年8月初，人们发现一头白鲸在巴黎的河流，在救援的过程中白鲸死亡；7月20日，另一头名叫斯泰纳的野生海象在芬兰被送往科尔科萨里动物园接受治疗途中死亡。

弗兰克说：“我们对这一决定可能会引起公众反应的事实表示同情，不过我坚信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人类的生命和安全必须摆在首位。”

它如何被安乐死，目前还没有透露。弗兰克说，是以一种对动物友好的方式实施的。

争论：杀死海象芙蕾雅的是谁

网友们激愤地把#FreyaTheWalrus（海象芙蕾雅）这个话题刷上了社交平台热搜，强烈谴责：

“仅以此纪念芙蕾雅，这只流浪海象在苏格兰设德兰群岛为我们去年冬天增添了光彩。但今天它被挪威渔业管理局给谋杀了，因为它被认为是‘对人类安全的持续威胁’！无论从哪个层面看，这都是极其可恶而且不可饶恕的做法！”

“挪威应该知道，此前芙蕾雅曾到访了一系列的欧洲国家，但从未受到过死亡威胁。可你们政府却杀害这么一个美丽又迷人的生物，怎么敢的啊？挪威人的双手将因此沾满鲜血，挪威的名誉也会受到严重损害！”

“借用著名生物学家戴维·阿腾伯格说过的一句话：‘我认为有时人类需要退一步，切记我们在地球上没有比其他动物更大的权利！’”

“这又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人类行为典型例子！当动物的行为不像人类所希望的那样时，它们就会遭到杀害，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今晚我真的很难过，我们对芙蕾雅做了什么？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对动物们又做了什么？我因此为自己是人类而感到羞愧，更厌倦了与残酷和无知作斗争！这让我很担心人类的未来，很伤心，但更多的是畏惧……”

生物学家鲁内·艾伊发文也谴责这一决定“太过火”。他说，渔业工作人员正在用一艘巡逻艇监测，以确保公众的安全，而且它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就像以前春季短暂的到访一样。

野生动物生态学家、保护生物学家大卫·斯蒂恩说，芙蕾雅的悲剧其实是个普遍现象：“正如你可能已经注意到的那样，人类非常不善于倾听，特别是不善于倾听当局敦促他们给野生动物一些空间的建议。”

斯蒂恩的意思是，要是人们离芙蕾雅远些，渔业局就不用杀它了。

海象为什么旅行

据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统计，有超过25000只大西洋海象在加拿大、格陵兰岛、挪威和俄罗斯周围的冰冷水域安家。这些海洋哺乳动物沿着海岸线迁移，在浅水区以软体动物和其他无脊椎动物为食。两次进食之间通常在海冰上休息。

太平洋海象约为200000只。

海象在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的红色名录中被列为“易危”，目前最大的生存威胁是气候变化。

科学家怀疑芙蕾雅最初生活在斯瓦尔巴群岛，距离奥斯陆约1900公里。北极的气候变化导致冰盖融化，从而加剧了对食物的争夺，这可能是芙蕾雅远离自然栖息地的一个原因。